废料堆积处


改不完的错字啊(叹

猎手



ooc且长

街角的咖啡店,简欧风格的大门被推开,挂在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男人正倚靠在柜台后面的椅子小憩,听见这声音便抬起了头。

随着发绳上的流苏轻晃,他笑着眯起了眼睛,“客人您好,想喝点什么吗。”

外面是一篇漆黑,这是连星星和月亮都躲起来了的夜。三日月这么想着。

少女的军靴踏在木板上,她伸手在上衣的口袋里摸索,直到找到了一根火柴,在鞋底上划着,就近找了蜡烛在烛台上点燃。

明明只是点了个蜡烛而已,店里却已经传开有些火烧火燎的气味。

微弱的光映在三日月脸上,倒是更衬得他的眼眸深沉似海,睫毛细密的在眼下打出阴影。少女身上穿的一丝不苟,后背却裸露出一片肌肤,几层衣服都规矩的在背后同一个位置开了长方形的破口。

她侧着脑袋。“那么,有叫作三日月的饮品吗。”

明明是调侃的语气,三日月却认真的点点头,回应着,“好的,稍等一下。”




三日月稍微抬了抬下巴,抬手去解他衬衫最上方的纽扣。大概是因为做事方便,他的袖口卷到手肘,此时有些滑落,刚刚好露出一截手腕。修长纤细的手指划过衬衫领口,指腹已经开始摩擦着第二颗纽扣。因为长的实在是好看,做这动作一点不显流氓,反而眼波流转间有种诱人的风情。

三日月的衣裳大敞开,他倒是留了几颗扣子,但是半脱不脱却更是吸引人了。胸口的肌肉勾勒出的弧度不算扎眼,但仍表现出这身体的主人经过的锻炼。

少女随意的坐在桌子上,台布因为她的动作有些褶皱。

三日月两只手撑在她身侧的桌子上,眼眸弯弯,笑道:“请。”

他锁骨上方还留着未有完全愈合的齿痕,少女的手扶在他的肩头,俯下身去,在经过几下如同调情般的舔舐后,她一口咬了下去。

齿痕重叠。

皮鞭一样的尾巴情不自禁的缠绕在三日月的手腕。

三日月轻微蹙起的眉头并不影响他本身的美色,那是一种经过沉淀后,超脱凡世的美。

当鲜血滋润了空空如也的胃囊,口齿间滑过温热的液体,她靠在三日月的耳边轻道:“多谢款待。你的血液,对我来说总有种安神的感觉。还有...

“欢迎来到,血族的世界。”





在血族地盘的人类,基本都是逃亡来的。无论是逃避法律还是其他什么,血族一律欢迎并且予以庇护,条件只有一个————成为唾手可得不得反抗的食材。

偶尔少女也会好奇三日月为什么会来到这种地方,虽说吸血鬼提供保护,不会让人类警察随意出入更别提逮捕谁,但是因为实力上的差距,吸血鬼的施虐也是极为可怕的。

三日月半侧过身,神色仍旧平淡冷静,他慢条斯理的再系上扣子。脖颈上的伤口在少女舔了舔后差不多已经愈合,只不过少女故意留下点疤痕以示三日月为她的所有物。

少女咂咂嘴,还是有些意犹未尽。她开口要求道:“以后不要戴项链。”

“是说这个吗。我知道了。”三日月温和的笑了笑,手指抚上脖颈,然后勾出一条银链。链子中间的圆环上勾勒出十字交叉的纹样。他顺从的解下项链。

少女从他的手里拿过来,待再次站在门口时,黑色的翅翼从后背凭空而出,几次拍打后,少女已然消失在这夜色之中。

三日月默默看着门口只余铃铛摇晃,半阖着眼瞳看不清他眼底神色。





少女在深鞠一躬后开了口:“报告,已经调查完毕,确认是内应无疑。”


“我知道了。”坐在真皮沙发上的一期点点头,他侧着头思考,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尽可能套出情报后,进行逮捕。”他十指交叉,双手手肘靠在桌上。

优雅的上位者熟练的发号施令。

少女想再次弯腰行礼时,一期扬了扬手指示她先停下,然后他侧过身朝着椅背后面看,正对上了一双蓝汪汪的眼睛。

穿着裙装的孩子声音还带着点小男孩的稚嫩,乱眨眨眼睛,几个越步就躲在了少女身后。

“乱,别闹了。”一期只得无奈的笑笑。

乱抓着少女的衣服下摆,蹭了蹭她,“哥,我喜欢她,让她当我的姐姐好不好。”

少女面露难色,刚要拒绝却听见一期应了下来。她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一期,只见他脸色镇静,倒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嘿嘿,我要去告诉别人我有个姐姐啦。”乱翘着嘴角笑起来,翅膀在身后扑闪了下,少女再眨眼只看见了消失在墙角的裙摆。

“您...”少女有些无措的想问点什么,却很快被一期打断了。他声音温温润润的,但有种令人无法拒绝的感觉,“现在应该叫我哥哥了。刚才那位是你有点调皮的弟弟。”

“这、这有点草率吧。”少女还想试图逃开这个突如其来的身份,虽说深居高位的一期无论是什么命令她都不能拒绝,但她突然就成为了人家的妹妹...前几天她同事还跟她反映,这位首领是非常通情达意又儒雅有风度的绅士,一期现在就来了这么一出。

白手套包裹着手指,一期浑身上下穿着严谨,大檐帽上划过凌冽的弧度。除了背后留给翅膀的必要的空位,他身上几乎没有什么露出的部位,但是这身军装却莫名的带上了一丝禁欲的风味。

“不。”一期抬手半掩着嘴,像是要掩饰什么一样轻咳了几声,“我也很喜欢你。”

他声音实在是太低太轻,即使是有着吸血鬼敏锐的感官,少女还是没有太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只得偏着头做了个疑惑的表情。

一期只是转过身重新坐在椅子上,随手拿了件桌上文件开始查看,他是个很有气质的人,专注工作的样子很帅气,“你可以回去了,明天,去领新的军衔徽章。”


她大概是升职了...算了,无所谓一期给她安排了什么,对少女来说,又往上爬了一点总算是件好事。




思虑再三,她还是最终敲了敲大门。门很快被拉开,长谷部侧身,握住门把手,对她说了声“请进”并弯腰施礼。

少女迈步进门,转身就瞥见大厅内红木的茶几上刚摆上热腾的饭食。

“啊,不好意思。”少女连忙道歉,因为吸血鬼向来是讨厌被打扰进食的。长谷部只是摇了摇头,“没关系。”水晶雕饰在灯光下闪烁,照的周围一圈也都是斑斓的碎片。长谷部穿着和少女样式相同的黑色军装,但是没有那条摇晃着的尾巴从身后探出。

少女赞许的看着他,作为人类,能在军队中获得职位,想必是非常忠诚的了。

“我的房子昨日被叛乱的人类烧毁了,也多亏你带队平定了这次混乱,我在你这里借住一晚可以吗。”

长谷部恭敬地低下了头,“是。”

在服从指令这方面,他是个天才。

长谷部举着烛台走在前面带少女去客房,一路上太过安静,长谷部又不是那种很会聊天的人,少女便率先开了口,打趣着:“果然是人类呢,没有光是看不见的吧。”

长谷部丝毫未受影响,实事求是的回答:“是的。”

实在是太过无趣,少女的翅翼突然显现出来,只是轻微扑动一下,烛火便灭掉了。

长谷部果然停了下来,在漆黑中,少女仍能看见那双漂亮的紫色眸子有些疑惑。少女的尾巴绕上他的手臂,从尾尖传来的触感除了刚开始长谷部有些受惊的抖了一下,并未有其他反抗。

“接下来的路,我带你走了。”少女笑起来。

分配下来的房子基本格局是一样的,只是有大小和数量之分而已,长谷部顺从的被少女扯着往前走,连自己刚刚迎接少女整顿衣装而带上的帽子掉在了地上,也没有开口提醒少女放慢脚步。

很明显,本来上司对下属的任何所做最为都不能反抗,更何况还有人类与吸血鬼之分。

房间到了。即使吸血鬼不是属于好客的类型,客房也装修的华丽。少女直接扑向了那张柔软的双人床,当帷纱飘下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尾巴上还系着一个人。

长谷部被扯的一个踉跄,重心不稳倒在床上。整洁的衣装有些乱了,惯用的右手还挂着某人的尾巴,长谷部不得以只用左手去整理着领带。

人类的体温非常温暖,连带着皮肤下跳动的血管脉搏,身体里流动着的血液,对吸血鬼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

“太香了...”少女把脸埋在枕头里,同时脑子里全都是三日月温热的血液滑过喉咙的感觉。

因为少女松开了尾巴,长谷部终于能自己活动。他听见少女说话,有些疑惑的回应:“这房子里并没有熏香。”

“不是,是我有点饿了。”少女的声音捂在枕头里面有点闷闷的。

“那我马上为您准备食物。”

少女从柔软的床上抬起头,朝着长谷部笑起来,“准备什么?你不就是吗。”

长谷部整理衣服的手一滞,然后温驯的垂了下来,“也是,请慢用。”

“服从”是他踏入这片黑色领域中得到的第一个命令。

少女爬起来,慢慢凑近长谷部,他跪在床中间,自己支撑着身体方便少女直接靠在他身上。吸血鬼进食的前奏与情侣间的调情很相似,轻柔的磨蹭与舔舐,如同恋人的温存一般温柔。

一点光线也没有,当人类的视觉被剥夺,其他的感官就会更加灵敏。长谷部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声,与吸血鬼开餐前舔舔尖牙,舌头在口腔里搅动的声音。

吸血鬼进食前的这些动作,比如说先轻轻的咬下,没有刺破皮肤便小奶猫一样舔几口,目的是为了局部麻醉,所以被咬也只会有细微的疼痛。但长谷部还是握紧了拳头,一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身体四肢传来直至浸透了心脏。

传说,吸血鬼可以蛊惑人类使其变为同族,长谷部想,若是他成为了吸血鬼,他会是解脱还是会更痛苦呢。

奇怪的是,少女只是蹭了蹭,然后拉过了被子盖过两人便没有了下文。

“我想我得有点职业操守,放心,我至少不会对同事下手的。”

在被子下面,长谷部听着少女这样说到。

过了片刻,长谷部感觉有人推了推自己,少女说:“行了,已经够暖和了,你可以走了。”

“是。”长谷部掀开被子一边出去,他才刚走到门边,又被少女叫住了。

“晚安啦,长谷部。”

在黑暗中也会闪烁的眼睛让他确定了少女的方位,于是他再次行礼,然后小心着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拉开门,离开了房间。

在路上点燃蜡烛,他捡起自己遗落的帽子,拍了几下后重新扣在头上,着白手套的手指拉着帽子边缘压过干净利落的短发,最后正了正帽檐确保它位于规定的正中。

长谷部抬手看表,然后放手,轻声道:“现在刚刚好正午...吸血鬼还真是没有时间观念。”

虽是抱怨的语气,但或许连他也没有注意到其中态度有些不同了。

回到大厅,这里的灯还是亮着的,映着长谷部袖口的两颗袖钉格外闪亮,其中的十字刻纹也更加的清晰。





第二天的清晨,当长谷部刚从街角的人类商店买了食材回来时,少女刚刚好起了床。在临走前她问了一句,“你觉得送给男性的礼物是什么比较好?”

长谷部思考了一下,“是什么样的男性?”

“人类男性。”

“那么我觉得这个东西比较适合。”长谷部从腰带上解下来一副手铐,双手递给了少女。





“这个礼物,我很喜欢。”三日月笑眯眯的说。

少女的皮鞭挂在腰带上,肩上是又升一级的勋章。“你被逮捕了,三日月。我们怀疑你跟前天的叛乱有关。”


“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还有什么想说的?”少女故意压低声音,凑近了对着三日月说。

“你们抓人什么时候还需要理由了。”三日月摇了摇头,无论何时,他开口都极为从容与淡定。

本来三日月可以就地判处死刑,但是一期点了点头,少女就可以直接把他拉倒自己的家里了——还是新分配到的住所。






“我们又失去了一位同伴。”

在这片土地上,无论清晨还是傍晚,温暖与和煦笼罩在此。

鹤丸有些懊恼的锤了下桌子,白发被窗外的阳光照的温暖,十字交叉型的耳钉也亮晶晶的。旁人同样一脸义愤填膺。鹤丸叹了口气,反复张嘴但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坐在咖啡店里,一种醇香浓厚的气味洋溢在身边,太阳照的浑身暖洋洋的。应侍生将咖啡端上来时毛手毛脚的打翻了温牛奶,溅在鹤丸纯白的衣服上虽说看不出来什么,不过奶香味四溢。

鹤丸匆匆道别,打算回去洗个澡。回到他的小公寓里,他

整个瘫在布艺沙发上。衣服撩起来露出平坦的小腹和几根因为过瘦的身形而凸出明显的肋骨,鹤丸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奶味,决定把去洗澡这件事从借口变为现实。

按依照时间来看已经入夜了,外面的太阳依旧兢兢业业的散发光辉。鹤丸来到这里已经几年了,按道理应该是习惯了这黑白转换,然而他还是拉上了窗帘,再去浴室。

热水从花洒里喷洒下,整个浴室里升腾着水雾,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吸血鬼鹤丸才有机会将他一直隐藏着的翅翼伸展开。

那是一双洁白的翅膀,天使一样纯洁的白色附在这双带着翼膜与骨刺的翅膀上。水流从头顶落下,然后浸润发丝,打湿后的头发服帖的靠在鹤丸好看的侧脸。温暖的水汇成几股一路向下,水汽朦朦胧胧,连空气都暖湿起来,蒸的鹤丸白皙的脸上难得带上些绯红。

沐浴露在身上打出泡泡,鹤丸用毛巾擦洗着自己,心里却为刚才的事情而萌生出些疑惑。

“不应该的...潜伏在那边的人还有利用价值,现在就逮捕还太早。”鹤丸决定要是回去,肯定要参上对方一笔,这是他哪位血族同事啊,工作也太不走心了。

人类是相当注重隐私的,像吸血鬼那样全城连个卖锁的都没有是完全不可能,所以即使公寓钥匙他拥有的不是唯一一把,他也放心的显露自己身为吸血鬼的身份。

如果不尊重隐私,就可以被称作私闯民宅,如果私闯民宅,那鹤丸就可以“正当防卫”了。

鹤丸舔了舔比常人的虎牙还要尖锐些的牙齿,胃部隐隐传来饥饿的痛感。

看来又得去处理一下医院的过期血袋了。

然而变数便是这里的规则可以打破,很多感情难以形容,但可以确信的是,有一种感情除了亲情以外,还被称作友情。

“哎鹤丸,刚才那个小服务员为了道歉让我给你带了点点心没有你钥匙我就翻窗进来了还有你拉什么窗帘呀...”

最后的声音就这样压抑在喉咙里。

鹤丸尖锐的尾尖直接穿透了对方的身体,对方手里握着的刀未等刺向鹤丸胸口,就因为主人生命的消散而掉落在地上。可明明躺在地上的就是粮食,鹤丸进食几口并不影响后来对死因的伪造编证,鹤丸还是未有丝毫动摇。他吸吸鼻子,感觉自己好久没有闻到这样新鲜的血液了。鹤丸有些悲哀的想,明明是之前还谈笑风生的伙伴,但只要暴露身份就只有刀剑相向一种方法。

血液溅在脸颊上,是比水流还要温暖熟悉的感觉。




三日月生活过的甚至比平常还要悠哉悠哉,一期也完全采取放任政策。倒是少女最近有些烦躁,原因是暗处的联络点已经近一个月毫无消息。自己与对方可是单线联络,如果断了这个联系,又没有什么档案可查,她毫无疑问跳什么都洗不清了。

最近的三日月也是重复想出走,然而也只是让他不停确认了血族的感官有多么敏锐,移动速度有多么快。他倒也不是没辙,于是就干脆开门见山的跟少女说,我要出去走走,又拐弯抹角的说了些杂七杂八的。他这人做事总是游刃有余的成分大一些。总之少女理解为你爱跟我就跟不爱跟拉倒。少女明着说成你自己走,暗地里还是派了几个人跟着。

一期家的弟弟常过来玩,少女一开始被缠着还挺有压力的,深刻体会到一期这哥当的辛苦,后来碰上了药研,再加上他哥,少女终于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溺爱了。也常有同事跟她打趣,说一期对她比对自己的弟弟还要好,少女一直都是不信的,一期见着她总是笑的特温柔,但她看着一次心里总是发慌,非常不踏实。

人类的活动开始集中起来,一期真的是有的时候会忙到焦头烂额脚不沾地,但还是会经常性的过来看一下,大有把她的房子当做第二个办公室的意愿。他似乎是在三日月事件中误会了什么,偶尔也会带几个失去利用价值的人类俘虏来拜访,他们统一都是单线联络,从他们口中得到的除了上线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之外没在能得出任何消息。

一期让自己整个陷入乳胶沙发中,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敲击着雕刻着云纹的木制扶手,皱着眉头陷入沉思,半响,才仰起头靠在丝绒的沙发靠背上叹了一声。

“如果血族也有这样以信仰为由头的凝聚力,很多事情对我来说就会简单许多。”


少女站在他身边,表面上是服从的样子,内心里却暗道:“除此之外也有很多你看不到的东西,人类也会贪婪,也有自私,但他们也会有丰富而复杂的东西,会感动会去热爱点什么,多重感情交合杂糅的共同体,这种生物才能被称作具有生命。”

传信的吸血鬼一次又一次的汇报,一期不得已从少女房间里离开。再次和他见面,大概就会是在前线上了。任谁都已经知晓,有什么东西将压迫着混沌又无序的一面,带着强大气势滚滚而来。

跟踪的人回来了,跟少女汇报说三日月走走停停,闲散又毫无目的的去了几个根本没有联系的地方。

“停停停,你先说他去哪了,有没有联系我说的算。”

接下来少女又耐着性子听了几个地点,依旧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三日月要是做点什么,以他那种滴水不漏的性格来看,跟踪他的人瞧不出什么也是正常的。

正是因为他太正常了,连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才会被少女注意到的。据说三日月逃到这里的缘由是因为“诈骗”,虽说这个理由特大众不足为奇,但是三日月守在他那家咖啡馆的时候极其安分守己,仿佛...他只是蛰伏在此休养生息,就跟病毒的潜伏期一样。

令她稍微高兴一点的事情也有,长谷部来拜访的次数越发的多了,虽然少女有点分不清他是来看自己的还是来看那些俘虏的,不过在她眼里还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些。他每次都恭敬的低着头,然而少女还是觉得长谷部适合抬起头,他是个骄傲的人,但是也许...他的忠诚不会在这里体现。

将尾巴从长谷部的裤腰带附近伸进去,当感受到一阵剧痛时,少女便明白了什么。

“有一件事我真的挺佩服你的,你真的是特别出色的杀手,忍辱负重...而且动作速度真的挺快的。”

她只是不紧不慢的继续说:“之前老有军衔较高的吸血鬼失踪,原来是你干的啊。那我上次去你家,为什么不直接做掉我?”

即使人赃俱全,长谷部依旧绷得住脸,认真的回答道:“你说的,要有点职业操守。”

这句话可直接逗笑了少女,她耸了耸肩,在皮手套的阻隔下,将那柄纯银打制的匕首放回长谷部腰间。

而关于俘虏,那些人类的咒骂与恳求,少女都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一件事,那件事是任何东西都不能干涉的...连她自己也不能。


供血的人类越多,她倒是越发专一起来,挑着一只羊薅毛。不过如果那只羊不是披着羊皮的狼,那就更好了。


三日月的血的味道还是如常令她迷恋。“只有我一个人能满足你吗?”三日月笑的有些暧昧不清,然而少女却未感放下心防。

这个男人,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危险。


“你觉得阴历初三,晚上的月亮怎么样?”少女捧着三日月那张俊俏的脸,试探的问道。

他回答的不紧不慢,也确实在情理之中,“那就是我名字的由来呀。您看见我眼睛里的月亮了吗。”

三日月眼睛里如同镶嵌一样隐现的半圈金环,正像是阴历初三夜的月。常日里他确实是一个温柔和善的人,面容也可以用漂亮来形容,在他白皙的脖子上留下齿痕,就有种神圣的东西被玷污的一样的感觉。

“您为何会这样发问呢?”三日月平静的说。

这里没有硝烟,但是却正处战场上方。双方都在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试探。


三日月心里其实有些底了,从下线获得的情报中不难推敲出对方是军方的人,他一开始猜测接头的可能是那位名叫长谷部的人类,然而几次接触后发现确实是己方人,但是却不是自己的下线。









战役,马上就要开始了。

千钧重物只凭借着一根发丝悬空,迟早是要掉下来的。

鹤丸像平常那样走在喧闹的大街上,猝不及防的肩头被撞了一下,紧接着那人就飞快的跑起来。在鹤丸意识到不对之前,他的身体已经做出了最强硬的反应,伸脚先拦人,膝盖直接顶上了对方小腹,然后抓过他的手肘顶住腰把他从自己身后摔了出来————标准的过肩摔。

犯罪率飙升,鹤丸这几天已经借着调查的名义去了好多杀人案发现场进食,像刚才这样的小偷小摸已经从一月一次到一周一次,再到现在几乎每天都要经历那么几次。

他看上去是那种又老实又有钱的人吗?鹤丸摸了摸自己下巴,把自己的钱包从躺在地上那人的手里抽出来,颇为嫌弃的拍了拍便离开了。

因为有吸血鬼的包庇,很多贪欲已经按耐不住了,从之前的虽然蠢蠢欲动但仍旧在暗地里进行,到目前为止正大光明的摆在明面上。

“我要过生日啦,明天去我家开party?”有人勾肩搭背过来,十字的花纹雕刻在他手上的腕表,张扬的丝毫不介意挡住了上面的数字,这个花纹代表的含义代替了作为一块表应有的职能。

鹤丸只是摇了摇头,“我最近有点不舒服。”

来人立马有些焦急的关心他,“怎么了,去医院看看?”

我说是吃撑了你怕是不会信,鹤丸暗自腹诽,脸上已经洋溢出灿烂笑意。

“没事放心吧,下次,我给你带生日礼物。”

还是回到了鹤丸自己的房间,这次,他已经不会再轻易的将翅膀显现出来了。

如果战争开始的话,我们,就要从同伴变为敌人了吧。下一次,他带来的便不是不痛不痒的恶作剧的惊吓,而是刻骨铭心的恐惧了。







其实跟三日月坦白也完全没关系,反正一期绝对不会信他,但是三日月这人水太深,少女真的看不透他有时候什么想法。如果说出来,这就是她的一个把柄,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三日月会找到什么时机利用上的。然就是因为两方都是太过谨慎的性子,才难以以真心相交流。


这就是单线联络的弊端啊。


事件停滞在这里一直难以进展,比起和三日月斗智斗勇比心机,她深觉还是干脆坦率的说出来靠点谱。

进食的时间是最不可能被打扰的时候,少女在咬住三日月脖颈的同时,尾尖在他后背上似有意无意轻轻划了几个字。


三日月会意的笑了,“其实我一直在等你说出来。你表现的很好,差点连我也瞒过去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你拿到证据后第二天立马就逮捕我。”

少女揉揉眉心,“我还有一点想问的,那你去那些地方干什么。”

三日月眨眨眼睛,“我不单只给你传消息呀。倒不如说,多谢你的刻意关照,我的动作更方便了些。”





新的信息传入。

战鼓声已经响起了。

吸血鬼的首领直接去了前线,是很多人类一族意料之外的事情。得到消息后的鹤丸若有所思的靠在墙边想着什么,眼前是人类匆忙考察地形进行排兵布阵。

他没兴趣再去看这些东西,只是把视线投向窗外。孤独的白色吸血鬼在人群中蛰伏隐藏了许久,蓦然回首,这阳光下的土地幅员辽阔,却连给他落脚休憩求和的方寸之地都容纳不下。




“能进展到如此顺利的地步,不难想这节奏是由吸血鬼带起的。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帮我们。”

三日月单单是坐在木制小椅上,也自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气势。他有胜券在握的把握。

少女沉默着,想着如果不说出着理由,还是不能得到三日月的信任。

“曾经的我,也是人类。”

三日月正过头仔细听,“那么,把你变成吸血鬼的是谁。”

少女抬起头,坚定的视线对上了三日月深邃的眼眸。

“我的上司,也是我要报复的对象,一期一振。”

三日月眼中笑意更浓,他觉得越发的有意思起来。他笑起来连音色都非常华丽,这样的人,注定不会淹没在这人群中

吸血鬼将人类变成同族是有代价的,每次都不同,但无比确信的是,这代价将非常惨痛,鲜有能承受者,现在已经没有血族会这样做了。久而久之,将人类变为吸血鬼这一事流传下来变为传说,也就能吓唬吓唬不肯睡觉的小孩子罢了。

“那么,一期一振的代价是什么。”三日月没有去问理由,更重要的是他或许能从这个突然的情报里得出什么价值来增加获胜的几率。

“没什么。”少女咬了下嘴唇,“他失忆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会再次任用我...”




传说,吸血鬼肆意将人类变为自己的同族,成为血族的人类完全被洗脑,对着自己的同伴行凶作恶。

少女明白,她的世界观是被强硬灌输进来的,当她醒来的时候,所有的事物在后退崩塌。离开太阳,也就是离开了自我。依靠着本我而活下去的少女,只有一件事支撑着她的举动,每一次眨眼,每一次呼吸,她脑海里只有这件事。

向把她变成血族的那个吸血鬼进行讨伐,进行她的报复。

为什么,要把我变成吸血鬼呢。

为什么,要让我离开我所热爱着的一切,将我永远的留在这无边的黑暗与孤寂中呢。




收到一期的命令,所有军人均前往战场。少女给三日月换了身军装,他这人还真是个好的衣服架子,一身笔挺军装越发衬得他英姿飒爽。

位于火光冲天,照亮着每一寸在黑暗中蜿蜒曲折的路。

嘶吼声,兵器没入身体的声音,与割破动脉血液喷泉样喷薄而出的声音,正组成了那首名为战场的交响曲。

一期的蜜色的眼睛里映着少女的侧脸,清浅的水色发丝被风吹的有些乱。面对少女时,他总是微笑以对。抛开那双如同恶龙一样漆黑的翅膀与尾巴,一期可以用拯救公主的王子来形容。

“我们不单是吸血的恶鬼,我们还是,嗜血的刀剑。”他身上衣服有些被割破开,然而只要不是致命伤,伤口便会很快愈合。身上沾染着人类的血液,看着有些狼狈的一期,每次挥刀的动作仍是从容的。


“一期一振,参上。”


血族最高统帅的身份足以令他引以为傲了,但一期的性格还是偏向谦逊,这样的品质,即使在并不是太友善的吸血鬼当中已经算得上是少有了。

他的脸在少女眼中突然与三日月的脸重叠。

在坦白自己是人类卧底的那天,三日月笑意盈盈的鼓励她,“我们不单是潜伏者,我们还是,为守护而生的刀剑。”

吸血鬼守护的土地在后退,不能在阳光下生存本就是个劣势,有何况寡不敌众这句话可是是对的。三日月和长谷部的带队无疑是提升了人类这方的士气,于是血族的败势便愈演愈烈。

“一期,你输了。”少女右手执刀,刀刃直指他的脖颈。“你忘记了吧,是你将我变成吸血鬼的,是你自己亲手把我这枚地雷埋在身边的。”


“我或许忘记了什么,但是我忘不了本能。我真的,很喜欢你。”一期风度翩翩的站在战场中央,如同谦谦君子般优雅开口,回应少女的话语却显得有些答非所问,“我的代价是,我们都会忘记曾经彼此相爱过。但是这并不妨碍我重新喜欢你。”

一期一振,天下唯一,温柔的笑并不能掩盖住他必胜的决心。然而他确实是对的,人类的情报最终还是缺失了一部分。

少女惊讶的向下看去,有那么一双洁白的翅翼划破黑暗与火光,死神一样收割着人类鲜活的生命。鹤丸脸颊上的晶莹液体,来不及分清楚是汗水还是眼泪,就被血液混合,模糊在了一起。骚乱像是传染病一样,立马点燃了人群。手起刀落之间,鹤丸没什么表情,倒是周围人表情很精彩,有疑惑的,有质问的,有愤怒的,然而他都努力使自己不去例会。鹤丸知道,只要他站在了战场上,他就是一把出鞘的刀,他的刀剑所指,便是敌人,他的心中所向,只有胜利。

血族发动总攻。乌鸦一样黑色的翅膀,带着可怕的死亡气息盘旋在着棋盘上方,克罗地亚狂想曲在黑白琴键上奏响,无数血脉在这大地上流淌。

人们浴血奋战,却只能眼看着同伴牺牲。

时间太过悠长,悠长到可以消磨一切,名为时间的波涛冲淡了少女的名字,也冲淡了她的感情。

出乎意料的,在这黑暗几乎要吞并一切的时候,它停止了肆虐。

一期朝着少女伸出手,优雅的就像是邀请舞伴跳了首华尔兹,尾巴却缠上她的腰间作乱。“如果你跟我走,我就停止这次讨伐。”

请再一次,沉溺在我怀中,一同享这统治永生的狂妄。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曾有人这么形容过“言情而不庸俗,瑰丽而不浮艳,悲壮而不低沉”,然谁又能解读其中的无边孤独与寂寥。

谁的一生没有些沉沉浮浮,走走停停磕磕绊绊也是常有的事。

当一个决定不单单代表的是自己,就得考虑很多事情,有点什么留恋了,就很容易受到约束。

“好啊,我答应你。”

少女低着头,只有背后是阳光。

然后她一脚踏入这黑色之中。


end

自觉欠文很多...手速赶不上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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