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新双黑】俄顷风定云墨色
轻微 媚药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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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白鲸消失后，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久到什么地步，久到芥川与敦相遇时，不过擦肩后消失在路口。
而不是一个罗生门招呼过去。
由为特别的是，当敦僵着身子，后背笔挺的不像样子，心中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这种自欺欺人的语句从他身侧擦过时，芥川会停步回身，瞳孔中映着敦机械样的走路姿势，“人虎，同手同脚了”这么说一句。
自此以后也没有多大交集。
背着一个诺大的行囊，还要小心翼翼的避免身体触碰到什么不知名的灌木而发出过于突兀的窸窣声。
手机里两天前的通信记录显示这附近就是走私交易的地点了。
要不是手机奇妙的有信号，能与事务所的人保持联系，不然还以为自己被放了鸽子。
虽然并非雨季，这里的空气还是潮湿的过分，好像只要深吸一口气就能因呛水而咳嗽一样，除了闷热，还是闷热。
不停的行走让他几经耗尽气力。
这是让我一个人搜山啊。
异能者参与的走私案也就算了，但是为什么交易地点在荒林里，到底是为什么，好好的在城市里哪个废弃的大楼我看就不错啊。
敦几近抱着头哀嚎。
起雾了。
真厉害，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轻风刮不散浓雾，树枝摇晃的像是呼吸声。
被丛生的树根绊倒好几次，几乎吃泥到吃饱的他终于是长了记性，让双腿虎化。
毕竟是猫科动物，对于毫无声息的前进几乎是手到擒来。
尽管如此，人类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还是让他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茫然的四处摸索着，手指像是能透过微凉的雾气触碰到什么。
但是当他真的摸到什么温热的东西时，他的内心是拒绝的，甚至是崩溃的。
敦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缩回手，连连后退。 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
山林潮湿的快要发霉的气味盖不住鲜血的腥甜。
他低头，仿佛能听到心脏在剧烈蹦动的声音。
手上一片鲜艳灿烂的红。
罗生门划破雾气，呼啸着席卷而来。
又一次被黑色的物什缚住，双臂紧缚在腰侧。雾气被突如其来的搅散，就看见老熟人靠在树边，死死的捂住嘴，一向苍白的脸上弥漫上潮红。
这算什么，不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
“等等啊，是我，敦。”敦只能来的及这样说到。
黑兽可以切开一切，仅仅是做出束缚的绳子样，他的皮肉就已经被切割开。
他试图扭腰挣开，出乎意料的格外轻易就挣脱。
那一瞬间的脱力仿佛踩空楼梯。
罗生门狂乱的挥舞着，几乎无差别的攻击，可惜空有气势，其威力却小的可怜。
原先只要轻微触碰就能斩断钢筋水泥的黑兽，此时却可笑的刚刚触上碗口粗的树就消散了。
粗糙的树皮上尽是狂乱的划痕。
芥川的样子算得上是狼狈，但是绝不可能到这种境步。
“芥川，你知道我不是落井下石的那种人，怎么了？” 敦不禁向前迈出一步，两人之间缩进了半米不到的距离。
可这举动却像是打开了什么莫名奇妙的开关，芥川放下手，简直是用吼的方式跟他说:“滚，给我滚。”
一开始因为注意力放在“不要摔倒”这种事上，现在停下来，细细听去，异能力使感官尤其灵敏，也让敦注意到了芥川压抑着的喘息声。
“这...”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敦几乎是瞬间明了其中缘故。
“咳咳，那个，我已经知道了。”
一个大写的尴尬。
罗生门的攻击霎时间停在半空，当敦恍惚间以为时间停止时，罗生门才化为光点消失在半空。
“我要杀了你灭口。” 虽是威胁的话语，但是语气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危险性。
芥川像是放弃了般无力的垂下手，顺着树身滑落，周身的气氛完全是“请让我自生自灭吧谢谢”。
虽然敬语是自己脑补出来的，但是完全能看得出芥川现在自暴自弃的心理状态。
敦小步移了一下，见他完全没有反应，便大步走到他身边，刚要取医疗箱给他包扎，见他双眼紧闭，一丝焦虑弥漫开来。 随意坐在芥川身边，伸手要探鼻息，在这时却看到他微微颤动的眼睫如蝴蝶翩芊，一颗心便放了回去。
芥川此时却乖巧的侧过头，靠在敦的肩上。
他睁开眼睛，目光湿润而显得有些温吞，敦曾经在那双眼睛中看到的凌厉杀意一扫而光，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是是从没存在过。
而那澄澈的眼眸中多了些他看不懂的东西。直到有什么温暖湿润的东西点了点他的耳垂，他才恍然大悟。
是情欲，情欲的色彩。
芥川舔舐着他的耳垂，专注的像是投入了全身精力。
怎么办怎么办。
敦现在脑子乱成一团，失措的盯着芥川稍长的鬓角。
他的发色由黑渐变到白，明明是两种毫无干系甚至是对立的两种颜色，却奇妙的融合在一起，界线模糊不清。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浓重，芥川却视而不见。
“别、别这样。”敦的声音几乎算得上是哀求。
“你还有伤...唔。” 尾音吞没在唇下。
敦的手在身侧捏紧又松开。
现在的芥川，才真的是一个如同他外表一样的文弱少年。纤细的脖颈扬起脆弱的弧度，只要将手放在其上，轻微收紧仿佛就能捏断他的骨骼。
可是敦却任凭那人做着几乎算得是荒谬的动作，却连推开他的气力也没有了。
或许说明白点，是根本不想推开他。
敦突然没由来的一阵眩晕，脑子浑浑噩噩的一片空白。
没有罗生门的撕扯，却还是感觉己身向地狱下坠。
敦迎了过去，懵懂的回应着他笨拙的，毫无章法的吻。
后背压上了地面散落的石子，他仰面躺着，后背咯的生疼。芥川跪坐在他的小腹处，泛白的手指扯开敦白衬衣的扣子。
伤口在雾气的侵蚀下像着了火一样疼。
敦垂眸，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芥川眯着眼睛，其中波光粼粼的仿佛能挤出水。
他的手指偶然间擦过敦的皮肤，敦能感觉到其上惊人的炽热。
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毫无用处的稻草一样，他忍不住扶住芥川的小臂。
好像触在他的擦伤上了。
芥川忽的皱眉，未等敦从诧异中回过神来，罗生门异能发动。他衣角抬起，幻化成张着大嘴的黑色恶魔，恶狠狠的开始发动攻击。
敦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本以为那攻击是朝着自己的方向，出人意料的，并不是。
罗生门的獠牙陷进了芥川的肩侧，毫不留情，没有一丝放水。皮肉翻飞开来，血珠四溅，敦毫不怀疑若不是芥川现在能力大打折扣，罗生门定会连骨头都撕咬下来。
芥川掩住唇咳嗽起来，敦没来得及解释什么，就听见他破碎的话语。
“走，快走。这不是雾...是瘴气。”
敦一愣，立马反应过来。随手扯过医疗箱，便背起已经不知人事的芥川。虎一样的白色身影，灵活的跳跃在山林中。
瘴气散去，敦顺着水流动的声音找到了山脚的小溪。将芥川轻轻放下，看他白净的脸上红晕褪去，估摸着是熬过了药效期。
敦沾了水的指尖拍了拍他的脸。
芥川眯着眼睛，最终找准了焦距，见着是他凑过来，便侧过头。
“呃，我给你包扎？”虽然是疑问句，但敦已经动手准备。芥川没有回答，敦就当他是默认。
两人心有灵犀的没有再提起刚才的事。
“你怎么来这里了。”大概是想着分散注意力能让芥川轻松点，敦开口问到。
“怎么这么多伤。
“哎，等等。你不会是我查的走私案...”
芥川皱着眉，声音中透露着不耐:“闭嘴，嘶...”
碘酒浇在伤口上，紧接着是绷带毫不留情没有丝毫技术含量的覆上，一瞬间席卷而来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气。若不是对方极为真诚的眼神，他几乎是要以为敦改了主意要暗害他。
“诶，你会痛的啊？”偏偏敦的语气极为无辜，神色中还带着些许诧异。
“否则呢？”
敦的挠挠头，站起来，从怀里摸出手机，在芥川眼里简直是傻逼兮兮的四处找信号。
“哦，连上了。”敦回头看着芥川，“你不介意我拍张照片问问别人怎么办吧。”
按道理说，自己狼狈的样子是绝对不想让别人看见的，但是他现在只想让敦早点完事。
毕竟更狼狈的事情敦已经目睹了，正所谓对比产生美？
敦摸过去，蹲在他身侧。
“看镜头？”
“滚。”
随着快门声，那个少年的身影被永远定格。 敦的手指在“与谢野晶子医生”这个备注上游移不定 ，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她柴刀的金属光泽，手一抖，摁在了“太宰治先生”上。
敦仔细想想其实这人有时候也挺靠谱的，便又摁下了照片发送。
突然想到了什么，敦回头看看芥川，决定不把照片发给太宰的事情说出来。
手机因震动而发声，太宰治拿起手机看了看，“嗯？”的一声吸引了侦探社其他人的注意。 “啊，没事没事。”他懒散的摆摆手，看向手机上被发过来的照片。
面容姣好的少年浑身是伤靠在树侧，侧脸的弧度温和。瘦弱的肩膀塌了下去，衣衫凌乱，脸上和身边的土地上沾染了褐红，不出所料应该是血迹被氧化，颇有受人欺凌的意味。
敦紧接着发来了几句话。 “总之是我们两个互相友好的救助了一下。 我到是没事...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伤成这个样子,我该怎么办？”
他轻笑，指尖微动，打了四个字。
“人工呼吸。”
谁说他靠谱的，敦现在只想抽刚才的自己。
太宰治忍住把自己袖子挽起，给他拍一张的欲望，将手机递给了与谢野晶子。她看见着伤势，皱了下眉。
“我是与谢野晶子。
“外伤他能看见的他自己包扎，通个视频我教你把他肩部的伤解决。
“骨折之类的你这个外行也做不了什么。”
她手指在键盘上游移不定，最终那句话还是发了出去。
“回来吧。”
“嗯。”那边的敦回答。 “我知道了。”
因为是视频，芥川硬是咬着牙一声没吭。
在包扎结束，敦关掉手机时，他才长吁一口气，紧绷着的身子放松下来。
“你说你当初让罗生门咬那么狠干嘛，现在包扎又疼一遍。”
“...我不想强迫你。况且要是失血过多，我也走不出去。”
良久，芥川才开口回答。
他回答的含糊，敦也知道是因为他懒得解释。 两人相向无言。
最后还是敦开口打破平静:“对了，我还有任务，你知道最近有个走私案吗。”
“居然直接问参与者...全灭，要我带你去看看现场吗。”
“谢谢，不过还是不用了。”敦有些尴尬的回答。
芥川倒是有些意外，“你还不知道吗？是侦探社的情报不准...还是有人故意隐瞒。”
他低着头沉吟。 敦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出门前，太宰往他怀里塞了个医疗箱时意味深长的笑。
好像有什么东西浮现出来却又捉摸不定。
“嗤。”芥川低着头颇为不屑的笑了，“这叫什么...” 他回过头，看着山侧某一个点，捂住嘴咳嗽起来。
敦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似乎害怕下一秒会有血迹从芥川的指缝中逃逸出来。
但是并没有。
芥川收到的任务是销毁抑制异能的药物，现在，任务完成。
下山的路有很多，芥川背对着敦，随意挑了一条向城市的方向走去。敦愣愣的看着黑色风衣在空中翻飞。
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终究是两个对立面的，如果贸然打破这样的平衡，未免会惹人非议，结果相当于逼迫政府改变一直以来对能力者不清不楚的态度。
当然，所谓的走私品一旦流露在外，所掀起的轩然大波对外界的轰动也是不可估量的。
随着身后脚步声渐远，芥川停步回身，瞳孔中映着敦机械样的走路姿势。
“人虎，同手同脚了。”
那一瞬间的心悸只因瘴气的侵袭。
自此以后也没有多大交集。
